老王一大清早起来,拿起一瓶二窝头,坐在院子里自斟自饮。 老伴端来一碟花生米,“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象个孩子似的。你在生什么闷?” 老王斜望一眼老伴,一句话也不说,抓起一把花生米往嘴里送。花生米脆脆响,再啜上一口二窝头,感觉就是辣,还伴了点劲爽。老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老王今年已六十五了,骨头仍挺硬健,下田犁牛,担禾锄地,各种农活掌控自如,依然不减年轻。老王有三儿一女,都已成家立业。二儿与三儿,一个在城里当官,一个在城里做工人,最没出息的大儿子也在村里承包起果林,做起了老板;女儿也嫁得不错,丈夫是镇领导,最难得的就是时常探望他二老,不是钱就是补品;最使老王开心的就是女婿捎来的好酒稻花香,那是他最爱喝的好酒,也是令他唯一能陶醉的好酒。
这样的生活,照理老王根本没有什么闷可生。然而三年前一件事,却使老王一直心不自在,生活虽表面舒畅,但无法抹掉心底愁虑。老王直盯着远山升起的朝阳,光芒是如此的柔和,令他细小的眼睛也愿张得大大。他摸了一下直而硬的密胡子,又啜了一口二窝头。
老伴知道他那脾性,掩起门上街了。等老王回过神,想喊住老伴,早已不见她的人影。老王甚无聊,呆呆地望着院子里一棵大树,只见树上落下无数的枯藤,使他回想了往事。 三年前的一个夏天中午,老王在街上碰到村医老胡。说起这老胡,很值一提。他今年已七十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般,走起路来轻健灵活,很多年轻人都不及他快。老村医姓胡,名飞,听老一辈人说,他是清朝大医家傅山的弟子的弟子的弟子。。。。,也不知是多少代的传人了。这胡飞不但医术高明,听说武功也非常了得。至于武功如何如何的高,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见到,只知他身体很健康,走起路来真如他名字飞一般,所以面对着他也起敬意;一些品行极坏的年轻人,见到他,也会不知不觉避得远远的。
老王一生中没有佩服几个人,最值得他佩服的只有二个,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就是这个老村医胡飞。老王四十多岁那年,他的大儿子读书不成,出外胡混,结果染上了毒瘾。大家都知道,惹上毒瘾是很难戒脱的。为了使大儿子戒掉毒,几乎弄得老王倾家荡产,然而大儿子的毒不但没有戒掉,还使他变本加厉的使坏。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他偷去变卖了,还扬言如不让他吸毒就会加害二老,这使老王一家陷入恐慌及六神无主的空气中。正当老王万念俱灰时,村长来找他,叫他找老村医胡飞想下办法。 老王只知村医老胡治病了得,可从来没想过他会帮人戒毒。在村长的鼓动下,老王不得不去试试,这也是怀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胡飞了解老王的情况后,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叫他放心。然而老王仍是烦眉不展,他不知大儿子又跑到那里去了,就算找着,大儿子不一定会配合老胡来戒毒。 说起这大儿子,老王于心不忍。其实大儿子的本性不坏,每次他清醒的时候,还是挺尊敬二老的,然而一到他毒瘾发作,就什么都不顾了,或者是因为多次戒毒不成功,致使他失去信心,从而自甘堕落的吧。 老胡早猜出老王的顾虑,他呵呵一笑,“你就放心吧,他不肯来,我捉他来!” 老王怀疑。第一,老胡不知道大儿子在哪里;第二,就算知道大儿子在哪里,凭老胡的老骨头,也捉他不住。虽然听人说过,老胡有功夫在身,但他没有见过;况且就算老胡真的有功夫,骨头也脆了,大儿子发起毒瘾来,九头牛也拉不住。 老胡微笑了一下,望了一眼充满愁容的老王。只见他伸出手指拈算着,不一会儿,他手指向西边,说:“你儿子在西边!咱们往西边找去!”
老王半信半疑,跟着老胡就往西边走。西边是村口,离村口不远处有间麻雀店,只听得里面闹哄哄的,“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老胡前脚还未踏进麻雀店的门槛,就被守在门口的阿六拦住。 “老人家,这不是你来的地方!”阿六横着一身赤裸的肌肉说。 老胡呵呵笑了笑,他捋了一下银胡子,对老王说:“阿王,人家不给我们进去,你说怎么办啊!” 老王怕生事端,忙凑近说:“胡医生,算啦!人家不给进就不进了吧。我儿子不会在这里的!” “是啊!他儿子不会在这里的!”阿六附和说,“你们还是到别处找吧,别阻碍我做生意!” 老胡没有说话,他呵呵笑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阿六肩膀的肌肉,“年轻人,思想要正,可不能学坏啊!”阿六顿感全身软塌塌的,一下子坐在地上。 老胡拉老王进去。老王身不由己的进入麻雀店。里面非常热闹,虽然空间不大,却摆满了十几张麻雀台。大家围在台旁幺来喝去,台上堆满了狼藉的钞票,酒味与烟味挟杂在一起,成了呛鼻的刺激气体。
老王连咳了好几声,不住地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当他准备随老王进入一间内房时,几个年轻人将他俩团团围住,“老头子,你们还是回家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老胡又呵呵笑了,转头问老王:“阿王,这班后生仔不将我这老骨头放在眼里,你说怎么办啊!” 老王忙上前将老胡拉住,“我们还是走吧!这班年轻人我们惹不起!” 老胡微微一笑,向着几个年轻人说:“你们过来吧!”那几个年轻人握起拳头,朝老胡靠上来。老王吓了一跳,急扯起老胡就要跑,但是老胡一动也不动。 就在几个年轻人靠到身边时,也不知老胡是怎样出手的。老王只觉眼前一花,瞬眼的功夫,那几个年轻人动弹不得。老王还未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他就被老胡拉入了内房。
内房里,有几个年轻人躺在床上。他们眼眸无神,面容充满了古怪的神色,时而痛苦,时而惊喜,时而兴奋及抽搐;有的用针管刺着自己的大腿,无数的针孔张着红黑的口;有的以鼻孔吸吮着白粉,或以纸包毒品卷成烟状,在火星冷漠的闪耀下,似地狱之门喷着烟雾。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骨与肉拉开距离,那灰黄的手指,似黑夜中的鬼爪。 老胡不住地摇头,叹气,“造孽啊!造孽!” 老王在灰暗中搜寻自己的儿子,他发现儿子正躺在床沿吸着白粉。老王又气又恨,指着大儿子大骂:“你!你这败家子,居然在这里吸粉?”伸手就要打向儿子。 大儿子懒洋洋地抬起头,以迷茫且兴奋的眼睛瞧着父亲,“爸!你来啦!挺过瘾的,你也来一口吧!” 老王又气又急,一巴掌就打过去。儿子也不躲,受了一巴,依然在享受着他的天堂般的美妙。
老胡伸手拦住老王,“你现在打他有什么用?最重要就是帮他戒掉毒瘾!”老王此时已对老胡具七分佩服,伸出手掌拖大儿子。那知大儿子一用力,老王几乎摔了一跤。“我不回去!你别拉我!”。 “怎么办?”老王无计可施。老胡没有说话,他伸手在大儿子的眼前划了几下,“你就跟我来吧!”不知何故,大儿子忽抬起头,迷茫的眼睛亮出一丝光,跟着老胡就走。 老胡领他回到住处,用手点了他的后背,便乖乖地倒在床上。于是,老胡从医箱里取出一些极细的针,稍运一下气,瞬间的功夫,他背部全插满了针。 一旁的老王看得目瞪口呆,他此时才意识到老胡不简单,还有如此一绝。“他没事吧!”老王有点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用针灸的方法将他身上的毒封死,只等慢慢排出就行了!”老胡擦了一下额上的泪滴。 “怎样排?”老王愈加好奇。 老胡捋了捋银胡子,叫老王坐下。老王坐定后,老胡说:“我这里有祖师爷传下来的一道秘方,当年祖师爷就以这道秘方救治了很多被鸦片毒害的人。只因他一直憎恨清朝政府,没有将它呈给朝廷,只以师传的方式流传至今,目的是救治民间老百姓。”停了一下,他又说,“这秘方当年能治好鸦片毒瘾,但我不知能否治好今时今日的毒瘾,我姑且一试,你要作好心理准备啊!” 老王的心一上一落,然而想到大儿子起码有此机会,咬了下牙说:“就让他试吧!成不成功,也是他的命了!”
老胡点了点头,他走入药房拾药去。不一会,老胡将一包药递给老王,“此药煮之前要浸二个小时,要用露水来煮,不可沸腾,半分热就行了,要在睡前服用。服药期间,不能做剧烈运动,更不能行房事!” 老王万分感激,这是儿子的一分希望啊。他忐忑不安地问:“胡医生,这么名贵的药,你要收多少钱啊!” 老胡摇了摇头,说:“这药不收钱。我都一把年龄了,要这么多钱来做啥?况且你现在家境很困难。将来你有钱了,多为乡亲们做点好事就行了,这也是为你儿子积阴德吧!” 老王千谢万谢,因这几年大儿子戒毒之事,家中穷困得已无余粮。他不禁感激涕零,就要跪下来多谢老胡。老胡忙将他扶住,“阿王,你这样一跪,可就要折我寿了!” 老王将大儿子抬回家细心照顾,大儿子的毒瘾不但慢慢戒掉,而且身体越来越健壮,后来还添了二个孙子。想起这些,老王一家人怎不对老胡感恩戴德呢?所以一提起老胡,老王绝对是信服的,也因这样一段缘,老王与老胡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那天中午在街上碰到老胡,老王一高兴,就拉老胡去喝茶(老王知老胡不喝酒,尽管他是酒瘾鬼,但在老胡面前,他绝对尊敬老胡)。二人在一间酒楼喝起茶,相互聊天聊地的,老王禁不住将几年来儿女的福事向老胡说起,说到开心处,还有点洋洋得意。 老胡在一旁静静听着,微微一笑,说:“老王啊,须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伏’啊!” 老王不明白老胡在说什么,但他听到福祸字眼,感觉不对劲,顿觉得自己的失态,连忙收起得慢。 老王于是问:“老胡!你学问深,我想问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老胡沉思了一下,说:“天机本不可泄漏,怎奈我们有此一缘!”叹口气,“也罢,我姑且为你一算,就瞧你有没有福气逃过!” 老王一惊,忙问:“我有什么事发生吗?” “你说下你的生辰年月吧!”老胡说。 老王心里十五十六,他将生辰年月告诉了老胡。老胡以手指拈算了一会,说:“六十五岁那年七月十四日是你劫难日!” 老王吓了一跳,“我有何劫难?怎样避过?”须知他对老胡信任十足,老胡的每一句说话,都对他触动很大。 老胡又叹了一口气,“缘份至此,我也只能说到这。其他的就瞧你命缘了!”
自那以后,老王的心就开始过得不踏实。尽管他有时不愿相信老胡的说话,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老王将这份心事深深藏起,谁也不告诉,连老伴也只字不提,省得她为自己担心。就这样,表面日子的惬意,满足,却不能换来老王心中的平实感。
老王在院中仍自顾地喝着酒,那瓶二窝头早喝空了,他又换了一瓶。然而酒是令人越来越烦躁的刺激物,他愈喝心情愈不能平静下来。
院子的门“吱”地一声响,老伴上街回来了。“你怎么啦!还在这里喝啊!”老伴说,“今天是七月十四,是鬼节,可不能喝太多酒!” 老伴说完,将买来的香烛纸钱还有鬼用的衣帽鞋袜带入屋里。“等一会进来烧香烛!” “你自己弄就行了,我今天没心情!”老王喷着酒水,对着屋里的老伴嚷道。 “你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啦!一大清早就喝酒,还说些对鬼神不敬的话!” 老王不语,借着酒气说:“你在家里弄吧!我出去喂牛了!”一拐一撞地出了院门。 老伴摇了摇头,“这老头今天啥啦!古古怪怪的!”也没心里细想,只弄她拜鬼神之事。
老王从牛栅里牵出牛。这是头老牛,它跟老王已好多年了,老王对它特别有感情。老牛身上的皮肤已皱褶得堆起了条条死肉,骨骼清晰突兀,白多黑少的眼球显出茫然及苍凉。它蹒跚地跟在老王身后,是如此的凄清及孤寂,它对老王有一份深深的依赖,又有一份深深的沮丧。
老王牵着老牛,精神迷糊中忽有一种苦涩,他对着老牛无限感叹地说:“老朋友啊!你说这人啊,怎这命是如此贱薄呢?老胡说我今天劫难难逃,难道真象他说的那样吗?老朋友啊,老胡的说话我又不得不信的,他可是一个神人啊,神人的说话肯定不会错的。你说我怎么办呢?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总该有个答案了吧!”
老王一味地在自语自言,而身后的老牛只顾低头啃草。老王的说话不知它听到没有,它没有抬头望老王。 已是晌午,二窝头的后劲伴随着灼热的阳光升腾。老王的心越来越烦燥,头脑越来越不清醒。他自语自言了半天,见到老牛一丝反应也没有,不禁来气了,盯着老牛喊道:“我就不信我有什么劫难!”老牛仍在吃着它的草。 “你可说话啊!”老王一激动,乘着酒劲,一巴掌打到老牛的头上。老牛无端受了一巴,不舒服了,白了一眼老王,倒忍耐不与他计较。
老王见老牛不但不理睬自己,居然还白了他一眼,一时的火气从心而上,上前就狠狠朝老牛的脑袋踢了一脚。这一下,老牛受不住了,一阵疼痛使它也起了火,以它那老角向着老王就顶过去。 老王躲闪不及,肚子被顶了个缺口,鲜血直涌。老王当场倒地。 老王迷糊中见得二个小鬼走到面前。“时辰到啦!还不快随我去!”老王身不由己地跟在后面,身子象被牵了绳索一般。 前面的路很模糊,烟雾弥漫,见不清方向。老王随二小鬼走到一丛林,只见丛林中走出一大群冤魂,个个披头散发,伸长手爪就要向老王抓来,“恨你啊,怨你啊,还命来啊。。。。。!”无数的鬼叫声令老王心惊肉跳。
那二个小鬼大声嚷道:“让开路!有什么冤孽恨意,你们下世再去讨!!”老王吓得不敢前行。小鬼转头对他说:“这是你生生世世的冤家债主。你只管前行,他们不敢在这里造次的。” 老王方定下心。正当他们路过一条无边的大河时,突然河里窜出无数大大小小的蛇来,张着血红大嘴向老王扑去。老王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二小鬼用鞭子一抽,吼着:“前世孽,后世结,不要阻碍我们办差!”听得如此之说,蛇群这才慢慢退隐。
老王惊魂未定,紧紧地跟在二小鬼身后。又走了一段路程,忽闻得前面阵阵酒味扑鼻而来,那酒是清纯的稻花香。这种酒入口甘甜清爽,最缭人多喝,也最易醉人,老王最清楚。 走近前一看,前面摆着一张大桌台,台上堆满了稻花香酒,香气从酒缸里飘出,弥漫整个天,天也如薰醉般,摇摇晃晃。此时此刻,二小鬼神魂颠倒,眼嘴露出贪馋意。 二小鬼终于忍不住,丢下了老王,跑上前去抱起酒缸,大口大口地猛喝起来。几大缸酒倒入口,二小鬼东倒西歪,胡语乱言,一会儿的功夫,就倒在地不醒。 老王正踯蹰间,忽听得空中有人大喊:“老王,还不快快上来?”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己身子就被一道光吸了上去。 等老王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旁边是老伴,儿子,媳妇,女儿及女婿正在喊着他。老王知自己未死,稍微清醒后,连忙问:“老胡呢?老胡呢!”
老伴笑着望门外一指,只见老胡正微笑地望着他,仍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老王不禁舒了一口气,说:“幸有老胡救我,要不我早命断黄泉。”
看官,你道是怎么一回事呢?且听我道来。 原来老王被老牛顶倒后,刚好儿子他们出来寻他回去吃饭。见得父亲出了事,连忙手忙脚乱地抬回家,欲急送医院抢救。还未出门时,老胡刚好来到。 “你们父亲是劫难,医院是不起作用的!”老胡拦住说。 “那怎么办?”家人们都很相信老胡的说话,一起望向他。 老胡上前察看老王的伤口,再摸其心胸,摇了摇头,说:“老王已七魂不见六魄,医院已无回天之力了!” “怎么办?”老伴吓得面色突变。儿子们也六神无主,再一次将希望的眼光投向老胡。 老胡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前世欠老王的,我现在尽力救他一命吧!” “你们马上准备几十缸稻花香酒,准备大堆死老鼠和一大箱阴币,要快!天黑之前要做到!” 当官的二儿与女婿一听,连忙打起电话,同时吩咐自己的司机去忙碌。 “大家现在将老王的全身用糯米水清洗几遍,以防鬼邪侵入他的尸身!” 老王的家人马上行动开了。
老胡又叫大家准备一些香烛及香米,酒水之类的东西,将它们设置在院中。他点燃起香火,念起符咒来。 天快黑时,老王的儿子们将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完毕。 八时左右,老胡开始正式作法。只见他口中不断地念了一番咒语,接着往地上洒遍糯米,以香火划动,院子的四周突然出现许多如影子的鬼魂。只见他们在扭动着,飘荡着,如影如幻,并发出啊啊的叫苦声。 “这些是老王的冤家债主,来索债了,快烧阴币给他们!”老胡指着那些鬼魂说。 家人们忙将纸币燃烧起来。灰烬过后,那些鬼魂不停地在欢呼,尖叫着,不一会儿,便消散得无踪无影。
老胡大声说:“莫怕!莫怕!这是影幻,只要心静下来就行了。你们快快将死老鼠扔出来!” 大家听罢,急将那几袋死老鼠全部抛出。那些凶猛的蛇群向死老鼠堆扑过去,眨眼间的功夫,死老鼠被吞噬一空。老胡又向空中一指,“去!”蛇群瞬间又消失在夜空中。 “怎么回事?”大家都惊奇。 老胡笑了笑,说:“老王前世是个捉蛇佬,这些蛇群都是向他索命的冤魂。今次吃饱了,自然欢喜而去!” “原来如此!”大家舒了一口气。 “还不行的!大家快将酒搬出来!”老胡喊道。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稻花香酒摆出去。老胡将一缸酒敲烂,酒香马上飘散;同时他喝了几口,向空中一喷,一道银色的酒柱划过天宇。 只听得老胡喊:“老王,还不快快上来!”将香灰洒出,一下深入地下。。。。。。。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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