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南方的树

 

我是一棵长在南方的树
一到冬天，我就水土不服
每一片有着飞翔和开花欲望的叶子
面黄肌瘦，垂下头来

九十年代的那年冬天
我梦见我到了北方
长江北岸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
我和一场漫天大雪相遇

我是一棵不开花的树
那个冬夜，却开满了一树世上最洁白无瑕的花

一棵南方的树
在冬天开始了淡淡的乡愁
南方的气温总在零度以上
它的乡愁弥漫在空中，饱含泪水

那个朝代
——怀念我写诗的青春岁月

一定有一个朝代，不叫唐，不叫宋
她是尊贵的女儿
父皇赐她一块肥沃的土地
她只用来种植一种花，别名叫“诗”，也叫“歌”
父皇因为宠爱她的缘故
把这种花定为“国花”

花的色彩照亮了整个王国
花的芬芳熏香了一个朝代

后来，为了一场爱情
她离家别国，追随路过的王子
来到海边，打鱼晒网，也种稻谷

这是一个朝代匆促的尾声

2006年的春天，我在旧纸堆里游走
夕阳下依稀看到了一个朝代的废墟
它在似曾相识的文字里埋得很深很深
我尝试做一名考古家，却徒劳无功
无法掘开时间的地层

这个佚名的朝代，可是我曾经的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