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栖居

——晓野散文集《女人与酒》印象

   黎贵

  　我市老作家晓野先生的散文集《女人与酒》在我的期待中问世了，我为他高兴，更为他鼓掌。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对文学的执著依旧不减，仍笔耕不止。(据我所知，在此之前，他已出版了两部书，一是诗集《梦寻红豆》，二是小说集《橘州美神》，另外还有五部作品集正在整理出版中)。读完《女人与酒》这本散文集子，有一种在月光下品美酒的感觉。总的来说，晓野的散文选材平淡，行文自然；结构精巧，语言隽永；意境优美，诗情画意。

   　 一、选材平淡，行文潇洒。

  　　晓野的散文大都是写自己身边的人和事，有游记，有读书感言，有艺术欣赏，内容丰富，摇曳多姿。但无论那类文章，其作品都充满真善美。作文而作人。这话一点不假，谁也不喜欢虚情假义之人，谁也不爱读言不由衷的文章。晓野是个性情中人，其散文情真意切，皆为肺腑之言。《悼飞弟》、《母亲，我怀念你》就是这类佳品。“母亲，您善于养大肥猪，为家里生计赚钱，一日喂猪三餐，要是猪吃不饱，您就想办法添些饲料或一些盐，让它吃个够。两年养大肥猪一只，很拿手，一只大肥猪一百多斤重，赚许多钱。一次因家中要钱用，把肥猪卖给屠宰，因为猪是您养大的，不想杀死它，没奈何您只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烧火煮水；我看见了，走到您身边，想对您说话，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您流着眼泪，我也流着眼泪。”作家不妄语，不矫揉造作，感情真挚，所以引起了我的共鸣。

潇洒，对人来说，是一种气质，一种风度。对散文来说，潇洒，则是自然的流露与表达，称晓野的散文行文潇洒，我想很多读者都会认同。你看“月夜的景妙在天风习习，掀动窗纱，重重叶影移印于案上；将圆未圆的月亮，在叶丛隙中斜着脸向我偷笑，此情此景，天人合一，自身已幻化为一片绿叶，一缕从叶间泻下来的月光了”《窗外，那株批杷树》。“罗江从小竹园旁边流过，两岸生长着许多青竹，这儿几丛，那儿几丛，竹因水青，水因竹绿，青竹绿水，融入罗江流去。有时候，一张张竹筏，从北而南，随流而下，为罗江平添了一幅自然美丽的风俗画。”《梅兰菊竹》。“母亲，您送给我的红“心”字，是一个好字：一弯勾，左一点，右一点，中间一点，十分美丽，她永远印在我的心里！”《母亲，我怀念你》。这些句子就相当潇洒。短句，促而严；长句，舒而缓；偶句，匀称凝重；奇句，流美洒脱。这些句式的错落而谐调的配置，自然便构成晓野散文特有的简洁而潇洒的美。 

     二、结构精巧，用词精当。

　　晓野的散文结构精巧，用词准确，耐人咀嚼。 如《荷塘》一文，作者是按总分总的结构来写荷塘四季的不同景色，文章开头写道“我的出生地有个荷塘，一年四季景色不同，各有特点。那个荷塘，是个美丽的荷塘。”开篇交代了荷塘的四季景色不同景色，简短明了。然后再逐段分写四季的不同景色：“阳春三月，太阳笑出光霞……”；“炎阳照着水面“田田”的荷叶，一擎擎妖娆的荷花举向天空，象一柄柄红伞。”；“秋风吹，荷花谢，荷叶残。”；“经过秋潦，荷塘的水，逐渐干涸，到了冬天……”结尾再总说“那个荷塘，四季的景色都是美丽的。”前后照应，结构相当精巧，不加雕琢，浑然天成。另外本文比喻贴切，用词传神。如“阳春三月，太阳笑出光霞，洒在浮阔的水面上，风儿吹来，闪着片片粼光。”中的‘笑出’和‘闪着’两词，“偶尔飞来一只翠鸟，企在水面木桩上，侧头瞪眼盯着猎物，突然像箭一样射出去，就叼到一条小鱼，立刻飞到树林里去了”中的‘盯着’和‘射’字就用得很好。

  　 晓野的散文内容大都切实，着重客观。内容切实，着重客观并不是说可以不要主观态度、主观情理的灌注。主观的真诚，对散文创作是至关紧要的。在晓野的散文中，“我”是不假服饰，衫履随意，以本色本相亲炙读者的。最具自我色彩，最见性情，深谙散文贵在有真我这一的独特风神之论。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一种展“我”的意态之真。

     三、语言隽永，美仑美奂。

   对于散文的语言，作家们有不少独到精辟的见解。秦牧说：“文采，同样产生艺术魅力和文笔情趣。丰富的词汇，生动的口语，铿锵的音节，适当的偶句，色彩鲜明的描绘，精采的叠句……这些东西的配合，都会增加文笔的情趣。”佘树森说：“散文的语言，似乎比小说多几分浓密和雕饰，而又比诗歌多几分清淡和自然。它简洁而又潇洒，朴素而又优美，自然中透着情韵。可以说，它的美，恰恰就在这浓与淡、雕饰与自然之间。”

  晓野的散文语言富有诗味，耐人咀嚼，美仑美奂。美仑美奂的另外一个要素是含蓄。散文的含蓄，见之于体式，就是要求清爽精炼，简短隽永。林语堂认为中国“古典文学的传统倾向于文字的绝端简约”，的确道出了古典文言散文的一个重要的美学特点。这种“绝端简约”的追求，“简炼专注”的笔法，历经文言白话之变，到了现代散文的领域里，自然会发生一些变化，会出现一些堂庑阔大，文气丰沛，宏于中而肆于外的长文；但就散文这一体式的常态和定数而言，清爽精炼，简短隽永，仍然是散文作者应加宝爱的。在素材的处理上，作家晓野是下了一番剪裁笔削的功夫的。在语言的提炼上，其以朴素自然为尚，讲究含蓄，有余想。朱自清曾说过，好的散文的语言风格是“朴素之风华，忠厚之幽默，平淡之腴丰，就是说含蓄的最好。”当然，散文的语言还要讲究自然，讲究声调，讲究色彩，但总以归于敛凝含蓄为要。如“那个荷塘是一幅美画，要是能够卷起来，我真想卷起它，往夜夜的梦乡挂！”（《荷塘》）就富有诗意。

  像生活的海洋一样，晓野的散文语言也是辽阔无边的。行文潇洒，不拘一格，鲜活的文气，新颖的语言，巧妙的比喻，迷人的情韵，精采的叠句，智慧的警语，优美的排比，隽永的格言，风趣的谚语，机智的幽默，含蓄的寓意，多种多样艺术技巧的自如运用，使得其散文越发清新隽永，光彩照人。 散文评论家说：优美的散文是作家心里流淌出的清泉，只要心灵的闸门一打开。清澈的泉水就会源源不断地心里流淌出来，滋润大面积干涸的心田。晓野的散文就如清澈的泉水滋润着我们读者的心田。 

  读罢老作家晓野的散文集《女人与酒》，我有一种在阳光下诗意栖居的感觉，很美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