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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豆腐 ——读《关于散文的沉思》 九十年代的散文怎么了?是否真是“散文家”比读者还要多?是否缺少精品、大品?是否真是凤毛麟角少无病呻吟多?是否只有闪熠忧患意识、洋溢盛世的壮美之气的散文才能进入散文的大品殿堂?而评价一篇散文的优劣尺度又是什么?……这是笔者在拜读黄文夫君的《关于散文的沉思》(见《化州报》231期)后所冒出的一连串疑问。经过一段长时间的积淀、发酵、过滤之后，竟也生出一点点沉思来了。 在“双百”方针的倡导下，文学创作热潮日益高涨，而散文创作更是空前繁荣，涌现出一大批加盟“散文创作”的发烧友，当然，这些发烧友仍未称得上什么“家”，但无论怎样，这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标志，是散文超越的一个可喜的开端，是一件难得的好事。黄文夫君的担心散文的作者多大可不必。 九十年代洋溢盛世之壮美的散文不多，这是事实，但我对黄文夫君那种只有“闪熠民族和家园的忧患意识、盛世的壮美之气、深刻的人生况味、思辨的生命且文采斐然的散文”才能称“大品、精品”的观点却不敢苟同，尤其是对他那“写一寸心境，吐一点感受，发一分牢骚，抒一分幽情”不算好散文的看法抱有一种怀疑态度。众所周知，“散文”是以写“我”的经历、见闻、感受为主的，或记人叙事，或写景状物，或抒情述怀的短小精悍、情文并茂的散体文章。因而，黄君的观点未免有些偏颇。正所谓文无定法嘛!冬瓜豆腐各有所好。且不说古有豪放婉约之分，就是九十年代末的今天也不例处，相信将来亦会如是。秦牧的凝重深沉意境高远气势开阖固然有人喜欢，而杨朔的轻灵飘逸玲珑意婉情致清新亦有人钟爱。只不过因读者的审美观点及口味不同罢了。一篇好散文不能单就其立意来确定其优劣，更不能以是否有忧患意识为尺度来加以衡量。既然散文是一种散体文章，只要其不偏离“形散神聚”这个核心轨道，只要其主题向上，能引起众多读者共鸣，给人教育与启迪，就算是一篇好散文了。冰心曾经在《关于散文》一书中说过：“散文可以写的含蓄得像诗，雄壮得像军歌，生动曲折得像小说，活泼尖锐得像戏剧的对话。”由此观之，散文创作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内容也是很灵活的。九十年代的散文是否真是凤毛麟角少无病呻吟多?非也。黄文夫君之所以下此结论我想是可能因为被部分发烧友的创作内容和创作倾向所迷惑罢了，归根到底是还未深究到散文的领域。翻开《散文》、《散文选刊》这类杂志，你一定不会失望。池莉、贾宝泉的大手笔令我们叹为观止，莫小米、刘墉的哲理小语让我们如梦初醒，祝勇、张玉庭的纤细美文又让我们拍案叫好…… 而至于黄文夫君文中所言的精品观、大品观、我也不尽苟同。冰心、朱自清两位前辈均是以抒情散文独树文坛的。在这里，试析冰心老人的《寄小读者》(之八)。初读起来，你会觉得它缺乏那种“壮美之气”，但却至今还没有谁敢否认它不是一篇好文章。当你读到“回家千万常在母亲跟前!这种光阴是贵过黄金的，不要轻轻抛掷过去，要知道，海外的姊姊，是如何羡慕你们”这样的句子时，难道你不被作者那流露无遗清晰可闻的浓浓亲情所感动吗?还有“为着人生，不得别离，却又禁不起别离，你们可以慰我?”等句子更是拨你心弦，引你共鸣哩!这种抒情又比盛世之美逊色到哪里?! 站在世纪交替线上，我们呼唤“闪熠忧患意识，深刻的人生况味”的豪放散文同时亦应多提倡那种富于生活气息、清新典雅的婉约散文。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丰富多采，而我们亦因找到适合自己口味的精神食粮而无比充实。这是我读《关于散文的沉思》后的沉思，亦算作是和黄文夫君的最初交流。 时代需要冬瓜，亦不能舍弃豆腐。不知读者以为然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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