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俺村子那口鱼塘
大凡村子,必有鱼塘;一可蓄水,二可养鱼,其利不可尽言。俺村原来分上屋与下屋,两位先祖卜居此地,开基创业,繁衍生息。自家门口都垦有一口大鱼塘,面积相差无几,都呈长方形。因地势关系,肥美,当然上口塘就比不上俺们下屋这口了。 俺们是下屋台田公的后裔,对自家鱼塘自然情深些。如今笔力所及亦是此塘而非彼塘。它坦坦荡荡,一如村中父老乡亲的胸襟,令俺这些外出摸爬打滚的游子倍加向往与挚爱。 塘不很深,最深处不外米五六,而面积不小,可总揽各路英雄,将村子十舍九巷之水尽拥怀中。它水色深绿,随着雨晴变化,季节更迭而显淡淡浓浓。水中生命甚蕃,除放养的家鱼外,有野生的塘虱、班鱼、花星、黄鳝、泥鳅,还有虾蟹、田螺等。塘面上,各家各户养的鹅呀鸭呀,吃饱喝足之余,或在塘中闲游,或在水中嬉戏。公鸭在母鸭群中,不住地摆动着嘴巴,与之窃窃私语,似乎说着满口甜言蜜语;鹅公也不示弱,频频地与母鹅扣水,完事之后,抑制不住神经的兴奋,发出一声声高亢的欢叫。天上飘动的白云、低飞的轻燕、盘旋的蜻蜓与塘中的鹅鸭相互映衬,实在美丽极了,迷人极了。 鱼塘有容乃大,是父老乡亲浸桁条、格子、木板、箩筐、簸箕的好场所,一经塘水浸泡,永不生虫。它不若溪河,一旦山洪暴发,会将浸泡之物付诸东流。浸于塘中安全保险,若怕它泛向深处,可于其上打些桩,用竹棍木棒将其压住,这样便像船儿抛了锚,安安稳稳地泊在原处,使人高枕无忧了。“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足;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缨。”而俺塘中的水既可濯足濯缨,又是粪池、洗猪栏、厕所、鸭舍的用水,挑来近、方便,不用到河里挑。 说它是家塘,未免有些偏颇,鱼集体放养,集体享用。逢年过节,诸如农历七月十四、八月十五,或插割劳累饥饿时,一些人便七嘴八舌撺唆队长,放网下塘。他们以“网大留小”为原则,多多益善,少少无区。年底干塘,倾其所有,按人分配,不约而俗。其时,家家或煎或焖,户户或煲或煮,伴些姜丝、葱花,味道之好,难以言传。人们吃饱喝足,自然眉开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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