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暗涌
他躺着,再也不能获得舒适,于是他索性坐着,几乎要站起来。他现在,忽然悲伤地想起自己正如俄国文学里的一种鲜明新潮的文学形象“多余的人”“第三种人”。他简直不知道这时间正在发生着什么事,过去的历史,现在的,任何一种真实存在着的,对时间,事物,人类,完全不知道了。他感到与一切格格不入,有着鲜明的区别。整日整夜面目表情,却又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仿佛是一片大海洋,他一个人的大海洋。他每时每刻并不在规划着,规划着浪花应该怎样欢跃,云朵如何伏着鱼儿远游,以及深蓝色的海水如何从同样深蓝色的天空里获得宁静,然后在安详的夜里融为一体。他每天乐此不疲的 做着此项在他本人来说“十分高尚”在他人看来“完全白痴”或者没人看出来的伟大工程,并且相信,人类的最高理想和最终归属必然也是这样。他为他比别人更早地甚至有些人究其一生也不会明了的发现,这件伟大而奇妙的想法使他激动不已! 想到这里,要是在平时,他是可以安心入睡了,可在今晚,却大致不同,因为他那从不曾停止活动的脑袋里闪出了一课新的星星,就是如何把这些伟大的发明诉诸现实,如何把他心中各色各样的美梦一一化为现实! 他苦思缅想了大半夜,把人类一切种种情感都体验完毕,甚至顺便一一评价完毕,终于确定了一个并不摩登的方法。“爱情。。。。。爱。。。。情。。。爱情是什么?”他由于想得过于专注,而不漏防的不知觉的从嘴里吐出了这个名词或动词。“爱情。。。爱。。情”这还是仅限于哲学家式的自言自语。可是从的性灵深处渐渐的浮起一种沉沦的痛苦。这不同于肉体和灵魂受到伤害的痛苦。因为这种痛苦是“只有情人们认识的痛苦与其说是由于种种伤感构成的,不如说是由于种种预感。”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向着他现在的空虚的灵感和疲惫的本质无尽的索取。“它使他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使他的神经变成非常易于颤动,以至于极轻的声响教他发喘并且使得他的头脑变成惨痛的以至为了符合自己的成见,于是一切听得见的都化为含着一种难受的意义”。他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时候,爱情与爱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脑袋,他那早已没感觉的心也因为恐惧和悸痛微微跳动起来。当爱情以另一种面目在你回忆一切美的时光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你一下,像你正独自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山涧小路上,听鸟,看花,弄叶,或什么也不做只是轻轻的思考的时候,一个人或一只动物冷不防的吓你一跳。但是他并没因此而恼悔,他首先觉着了心的跳动而欢喜,于是他用一种低沉热烈而又欢快的语调对自己说着“ 啊!欢迎你,老朋友,欢迎你!我亲爱的年轻朋友,你在这个时候来看我,真让我感动,欢迎你,谢谢你!爱情之于我,之于他人,之于人类是什么啊?我不知道!“ 他是不会明白的,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和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没有懂得爱而有凭着一腔激情真挚的爱着。他怀着甜蜜的忧愁深切的想着她!可是那些记忆中的曾经被无数次的回忆磨得圆滑,完美,合乎想象,道理的。仿佛真的这样发生着的一切,却无从想起了。因为黎明来了,黎明的女神虽然和爱情女神一样美丽,却不能共存。这是上古时代就规定下来的。于是夜晚于花园,树林幽会的情人们不得不在黎明来临之前分别。因为黎明的女神带着光亮,把黑夜赶走,把露水照得晶莹,把时间染上一片白,也给垂死的人一些明亮。他再也无从想起什么,于是背了一首拜伦和一首雪莱的诗。大声的喊着“爱能拯救我”“美能拯救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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