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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寒雨点点，不能去公园散步。到书柜找些旧物，无意中看到那一排久已蒙尘的“旧爱”（旧书），心下不禁恻然。 清代张潮说：“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人不可以无癖。”人生爱书识字始，自小爱书成癖，就算在那个书刊匮乏的年代，也千方百计地寻遍左邻右舍家中的书来读，那时迷书的程度，与古人可有一比。古人读书“三上”，而现代读书是“四上”（枕上、厕上、车上、网上）。虽然那时候没有网络，但是读书“三上”却天天上演，因为关于文学作品的书不多，凡是有汉字的书也饥不择食地通读了。但是由于囫囵吞枣，读得过于粗糙，只是满足好奇心而已。而最喜欢的是父亲的那些大部头，有中外名著。如《三国志》、《红楼梦》、《东周列国志》，还有《红与黑》、《茶花女》、《悲惨世界》等等等，就象一个饥渴的孩子，见到书就废寝忘餐地痴迷着，虽然不久就会忘掉书中的内容，却也解了当时的书馋。后来，读中学了，有了自己可支配的一点生活费，爱书就更一发不可收拾。每到周未，就往书店跑，口袋里装着那极少的几张毛票，那是不吃早餐省下来的。每每看到心爱的书就目光粘在上面了，只可惜囊中羞涩，钱不够买下来。只得一遍遍地往书店跑，受尽了店员的白眼，好不容易才攒够一本书的钱，欢天喜地买回家，珍宝似地收藏着。都说“书非借不能读矣”，心爱的书买回来后，舍不得乱翻，也舍不得在上面涂抹，只在扉页写明购于何时何地。所以，今天看到那些被我冷淡了多年的旧爱，忍不住开书页，扉页上墨痕犹在：“购于高州启迪书店，1991年5月1日。”苏东坡说：“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了，人事变迁，唯有我的爱书，静静待在书柜里，如困于深宫的女子，容貌依稀，等待我的目光来抚摸。心里一阵的惭愧，这些旧爱，从不离弃，从不言倦地伴着渡过了多少的坎坷岁月。此刻抚摸着这些尘土满面的旧爱，恨不得时光倒流，寻回那深深迷书的爱书时代，寻回那与旧爱日夕相对的纯静时光。 其实，“新欢”何其多，家里的书柜已从多年前的一个，发展为三个。但是，再也没有哪些书令我心里面有这么的的感触。这些“旧爱”有我太多的回忆，有太多的曲折过程。也就是说来之不易才值得珍惜吧，再者，我没有因为省下早餐费买书而饿城人干，也是托福于爱书的精神疗饥吧。 蓓妹妹在诗句里宣布：“如果这一生/要选择一个情人/我只选择你/诗歌。”我却要说：“这一生，只有一个终生伴侣，就是书。”从童年到少年，从中年到老年，只有爱书，对我不离不弃，永不言倦，永不言悔。只有爱书，不会说跟我性格不合，不会说会有审美疲劳，只会跟我相依相伴，共度此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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