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冬天。在这个南方小城,空气中弥漫着桔子的香气。大街上路人匆匆,送走家中的客人。我坐到电脑前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如人们说的:像流水一样,永不回复。在课堂上我给学生们讲:“一寸光阴一寸金,千金难买寸光阴。”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知道说与没说一个样。人在三十岁以前,是没办法懂得这些的。这些只有当人的生命走过一定时间后,才会自己感悟,而不是老师在课堂上讲的。细细想来,从开始启蒙到现在,多少年的寒窗苦读,多少老师在黑板上写过的那些文字,人到中年的自己还能记得多少? 我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如果没有记错,我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去书店买过一本书了。到现在让我回忆起八十年代的时候,为了买一本好书,竟然要在新华书店门前排半天队的情景真有些隔世之感。 现在,写作似乎成了我生活中的必须。可,十年不为稿费而写的懒散使自己常常羞于面对那些仍文思如泉且把文学奖当成终身大事的老朋友。 想想,好象人生努力的意义也没更多的诠释。一个人生下来了,就要活下去。这是非常直观的道理,只是有的人想得到生活的质量把人生搞得很复杂而已。在我喜欢的几个女性作家中,张爱玲算一个,丁玲算一个,如果再数,萧红也勉强算一个。这些我非常喜爱的作家都非常注重生命的质量:想在本来寂寞的人生中,寻找到童话中的“另一半”让无味的人生多出几分亮色。其结果是,轰轰烈烈的活,寂寂寞寞地死。想起这些,我仍然还是把最喜欢留给冰心。 冰心一生平淡,她的爱情来得也非常平实。在从美国驶向中国大陆的航船甲板上,她和那个不喜欢打麻将的青年人类学家吴文藻经过很长时间的对视后才认识。后来冰心就嫁给了不善言辞的吴文藻。他们一生中没有谁从上海追到桂林的悲壮爱情史,也没有从大陆飘零到香港的悲欢离合。但是他们却终其一生。 记得九三年隆冬,当我走近冰心在中央民族大学的寓所,在她那间温暖的书房里,面对案头上吴文藻生前用过的每一件文具。我始终有种感觉:秉性温厚的吴文藻老先生,就坐在冰心对面的写字桌前。 冰心一生活得很平静。她没有给我们留下轰轰烈烈的故事,但以在她在这个世界上走过的99年人生历程,使我们活着的人无法奢谈生命的质量。 如果我说:“经过反反复复寻寻觅觅,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就太俗。可除了这句俗得不能再俗的歌词,关于人生,我还能说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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