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队伍够庞大,有点像是赶集的人们,一窝蜂全挤在木材站旁边那条上山的路上,沿途的居民正用诧异的目光审视着我们,大概是正在猜测我们是何处冒出来往何处去的吧。行不了多久,我们的队伍就稀稀拉拉地散落了成公里长,体力充沛的驴友早已望不见身影,体力差的还在木材站不远处的树荫下喘着粗气,大汗沐漓,口中直骂着这闷煞人的天。 我的女儿撑着太阳伞跟着人群在快步走,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不想受我管制,不想听我在她耳边罗嗦。我穿着这双沉重的登山鞋,却怎么也快步不起来,为追不上女儿干着急,这次一日游的驴们除了几个组织者外于我全是新面孔,无法让人照看女儿,愈急愈是觉得胸闷,愈是觉得旅程的艰辛和遥远,我甚而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我担心女儿会走失路,我担心女儿会掉下山去,我担心女儿会干渴中暑,我尽最大努力在赶路,我沿途不停地向驴友询问我女儿的情况,好在得到的不是坏消息。我双腿有如注满了铅,愈发沉重,我的小腿有点要抽筋的感觉,我最最害怕半路上抽筋,如果不幸抽筋,后果真不敢想象。在山脚下,听老农说,要翻过几座山才能到达王母顶,这里离王母顶还有很远的路程呢,他劝我如果太累就不要去爬山了。我想,这次如果是我一人出游,我肯定会选择放弃赶路,但是前面还有需要我看护的女儿,我不能选择,我没有选择,也没有时间让我停下来休息,我只有强撑着赶路,我一路上祈求上帝保佑,保佑我女儿平安无事。我已无心欣赏沿途美丽的风光,也无心戏弄潺潺的溪水,更无心去捕捉花草虫鱼。前方出现一拨人群心中便涌起一股希望,当看不到女儿的身影后,我的心又往下沉。 我超过了一拨拨的人群,在半山腰处,我终于见到了女儿孤独弱小的身影,我远远地大声问她要不要喝水,当我听到她说不要时,我心中一直鼓着的一股压力终于可以渲泄,我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山路越来越陡峭,我远远地看到女儿顽强地拖着太阳伞,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着在陡峭光滑的山路上攀爬,有时会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爬在原地上动也不敢动,我已读出了女儿害怕的表情来,我更觉女儿孤独无助,想到沿途上女儿独自承受的艰辛,我自责,我心生愧疚,一下子不知从何来了体力,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解开女儿的窘境,并一路牵扯着爬上山顶。我不得不承认,我女儿虽然倔强,但不是善于登山的人,她对高山的恐惧感于我更甚。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真不知要小小的她承受多少艰辛和害怕,她幼小的心灵如何装载得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百感交集。 气喘喘的人们陆续爬上了山顶休息,为了有充足的体力,我连呼带喝强逼着女儿吃下她不愿意吃的水果后,继续望着另一座山进发。 太阳不知何时收起了她耀眼的光辉,风儿也变得凉爽,在这里,整座山没长一棵树,连同此山周围形成一个大草坪,分不清何处是山,何处是草原,就像一块青色的绿布盖在起伏不定的群山上。那浑圆的山峰,像是一块块散落在周围的馒头,又像是睡美人裸露的高耸的双乳,美不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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